撸猫小号_一张小脸

【瞳耀】留白（17）

 ↑↑↑【预警】【预警】↑↑↑

 【评论区有剧透，慎翻】
 【...我觉得还不如不说这句(ಥ_ಥ)】

*实力演绎我们拥抱、接吻（划掉）、上床（……）但我们是纯洁的好兄弟

对不起我编不下去了，求你们快点结婚吧我好累

*小驰驰长大了嗯（摸下巴

 

**********

白羽瞳重返病房时，展耀已经靠在床头坐起来了。用过药加上补氧，这会儿人显得精神不少。他正抱着水杯边喝边微笑跟白驰聊什么，余光见白羽瞳推门而入，还不等打招呼就嗅到一丝不该有的味道。

“白羽瞳，你不是戒烟了吗？”

许是怕烟味薰着他，白羽瞳远远坐在床脚，抬手闻自己袖子：“下午在包sir那沾的。”

生病确实影响大脑功能正常发挥，展耀狐疑半晌，愣是没想起来刚才这人凑来时身上可是清爽的。

“还没吃吧？小白驰给你哥热一下饭。”

“不用，我吃过了。”白羽瞳示意白驰：“回去吧你，累一天了。”

等到纠结的白驰小心翼翼关门离去，展耀敛神问他电话里说的案情进展究竟是什么，却只换来床尾那人的沉默。

白羽瞳总算体会到从前不屑一顾的心理学理论中，所谓人格分裂是个什么感受——理智上清楚这人在生病，而且多半就是累病的，作为好兄弟好战友白羽瞳必须拿出十二分温柔和耐心，实际上他也确实心疼；但情感上白羽瞳真的有种非常强烈的意愿，想要跟这家伙好好打一架。

……打就算了，认真吵一架是必须的。

这只臭猫不知道怎么联合上白家老小和老徐，合伙耍他白羽瞳一个——有意思吗？如果说当初因为在国外跟案子怕他分心，那他都回来一年多了，有什么不能说？

混账玩意！还有心思布个二层防火墙，串供骗他什么鬼的胃出血？要不是今天事发突然，他都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展耀曾受过那么重的伤。

展耀是文职，前半生三十年里除了求学时水土不服的胃病，连磕碰都鲜有——这么个看似文弱的家伙，是怎么从血泊里挣扎活下来，怎么忍受刺破内脏的伤口，怎么一次次孤独徘徊在生死线，身边连个能让他卸下铠甲的人都没有。

“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展耀试图撑起身扒他，用力时受伤的肋骨疼得后背直出冷汗，起身的动作也僵了一瞬，才缓缓靠回摇起的病床。

有那么一刻，白羽瞳有心朝他大吼别管什么狗屁案子，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你自己的事。他紧咬牙关，下颌绷出抽动的肌肉线条，却在对上病床上那血色寡淡的人时没了气势。

展耀这个人，心思细归细，但决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两人从小到大这么些年无话不谈，唯独这一件事展耀偏要瞒他——不合理，所以一定另有隐情。

白羽瞳已经对展耀及其联合的白家一帮胳膊肘往外拐的没信任了，此时贸然发问多半换来展耀另一番搪塞而已。行吧，来日方长，爷爷我干的就是拨云见日的活，目标有了，还怕有查不清的“案子”？最好一年前那个伤展耀的人已经死了，不然他会让他切身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没进展，就算有也不是你操心的事。”

白羽瞳挪到展耀身前坐下，给他提了提被角又试过额头——烧倒是退得差不多了，脸色却越发憔悴苍白，眉宇间满是疲惫。

“展耀，展大博士，作为SCI组长我正式通知你，暂时解除你副组长职务，给我老实待在医院养病。”

气势够足，面目严肃，只是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展耀失笑，毫不避讳与他的对视：“白sir，如果我没记错，SCI管人事的是包sir吧。你这么越俎代庖，包sir知道吗？”

“他爱知道不知道，我管呢。”

太近了。

鼻尖几乎贴上鼻尖，温热规律的呼吸交融，展耀下意识想躲，却碍于病床角度限制根本无处可避——他想起先前陪白阿姨看过的狗血八点档，如果是男女主角的话，下一秒不是亲吻，就是片尾广告。

太近了。

近到白羽瞳略一动作，展耀便逃避似的闭上眼。他感到心慌，不好说是病理性还是心理性的。他总觉得今晚的白羽瞳很不对，下一刻更加笃定这一念头——

整个身体落入温暖怀抱，坚实而不过多压制，强有力的臂膀恰到好处环绕他的肩颈，另一手略挤进后腰便停在那里。展耀察觉到白羽瞳克制的力道，更能敏锐捕捉他克制背后的热烈和喷薄欲发。他不明白这人是怎么了，他更善于应付那个张扬甚至横冲直撞的白老鼠，而不是眼下黏在他身上、埋头在他颈间令人辨不清真实情绪的白羽瞳。

“干嘛啊……夏医生吓唬你了？”

展耀犹豫着将手搭在白羽瞳背上，轻拍两下，便贴在那手指小幅度摩挲：“哎，白羽瞳你能不能好好的，我要是真没几天了你别瞒着我。”

“……闭嘴。”

别说，这家伙身上坚实又暖和，背肌手感真不错。展耀索性趴在他肩头，闭上眼懒洋洋挨训。

白羽瞳咬牙闷声骂一句，顿一顿，又软着鼻音补了句“成天胡说八道”。刚才在医生办公室听得心惊胆战都吓木了，真摸着人了白羽瞳才回过神来——他想把刚才那个要跟这只傻猫吵架的“白羽瞳”揪出来踩扁丢出窗外。

怎么舍得呢？明明心疼还疼不过来，他怎么还忍心苛责他、质询他？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形销骨立，肩胛和腰眼处一点记忆里的软肉也没有，摸起来手感极差，就像是摸一副解剖课上的骷髅。贴近的胸膛内传来砰砰震动。隔着棉被和衣襟，白羽瞳似乎触碰到了展耀身上根根可见的肋骨，以及微弱起伏的胸腹皮肤上狰狞的刀疤。他想将一腔热血贯注进这人的胸膛，想用自己的心跳、体温和全部气力去修补那一道道埋藏在内脏里的重伤。

该有多疼，多难熬。他替不了他，他什么也做不了。

“展耀。”

“嗯？”

“猫儿……”

“嗯。”

展耀的手沿着分明的肌肉线条一路攀上他后颈，嗯了声笑起来，闷在白羽瞳肩窝的嗓音软得掐出水来：“白老鼠，你都二十多年没叫过我哥哥了，要不你叫声听听吧？”

“……”

“可好听了。来，‘小展哥哥’，叫一声？”

展耀早出生一小时，赶巧两人生日岔开一天。幼时的白羽瞳总爱乖乖追他身后叫哥哥，后来不知怎么忽然觉醒，二十余年再没听过一声——对上今天神似撒娇的白羽瞳，展耀十分怀念久远记忆里稚嫩的童音。

明明小时候那么乖，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了。连声哥哥都不叫，成天猫长猫短的，没礼貌。

白羽瞳刚想骂句“滚”，却听病房门响，急匆匆的脚步闯进，惯性之下闯入好几步才绊住——

“对、对、对不起！我、我手机落、落……”

白羽瞳慌忙直起身时，正对上矗立在门口一座丰碑似的自家石化弟弟。他咳嗽一声，整理衣襟念叨了句“我给你打点热水”，飞也似掠过白驰身边带上门出去了。

展耀倒是坦然，够过床边小桌上的手机向前一递，待白驰无措地接过，偏头朝他微笑：“天晚了，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展耀是被额头的温热触感唤回意识的。白驰走后他靠在床头不一会儿就困得没知觉了。此时睡得迷迷糊糊，惨白的日光灯刺得眼睛生疼，他眨眨眼，迎上放大的熟悉面庞和关切目光，才发现床头不知道何时被放平了。白羽瞳正拿热毛巾给他擦脸，见人醒了松口气：“吓死我了，你刚才半天叫不醒……医生刚走，说你血压有点低，感觉怎么样？出这么多汗，哪难受？”

白羽瞳一番话问得挺正直，展耀也就没再追问他刚才是怎么了——胸腔里火辣辣灼痛，可是偏偏骨头透着酸冷，寒热交缠一点点蚕食他所剩无几的体力，不一会儿就累得眼前直发眩。展耀闭眼定了定神，视野上方电子钟表盘里，晃动的血红斑块逐渐安定下来：“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回去？我才不回去。”

白羽瞳把毛巾在热水中拧了，又给他擦手——这人退了烧之后身上一直汗涔涔的，手心又潮又冷，苍白的手指摸起来绵软发凉，显然身体虚得很。

“我可不想大半夜被医生叫来给你收尸。”

将他的手又安放回被子下面，仔细掖好被角，白羽瞳抱臂坐在床边凳子上：“行了别操心了，快睡吧。”

迷茫的眼神扫一圈，展耀闭上泛血丝的眼睛，哑声：“你睡哪？这就一张床。”

“我在这坐会儿就行。”

白羽瞳看他困得眼都睁不开，起身去关了灯，坐回来又催一遍：“闭嘴，睡觉，赶紧的。”

在黑暗里背靠着墙，寂静的环境正好想想案子。听展耀的呼吸渐渐绵长，白羽瞳抱臂坐了片刻才感觉这样是有点累——最近光顾着忙工作，其实他也有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

“小白……”

混黑中，绵软发哑的呢喃响起，白羽瞳忙欠身小声问：“我在，要什么？”

“好冷……”

被冰凉的手指握住，身处黑暗感官格外灵敏，白羽瞳心里一紧摸了摸床上人的脸颊，又是一手的细汗：“我帮你再要床被子去。”

将将抽开的手被更用力拽住。白羽瞳顺从凑回来：“你别使劲，小心抻着。不舒服是吧？是不是哪疼？”

展耀困得醒不过来，硬撑着模糊的意识摇摇头。他向远离白羽瞳的一侧挪动，抻得肋骨锐痛低低吸了口凉气，疼痛刺激大脑清醒了些：“上来睡会。再倒一个，SCI解散算了……”

 

清早，赶来送贴心早餐的白驰明智地在赵祯贸然开门的前一秒抓住门把手。

“不是这？”

白驰示意他别出声，贴在门边玻璃视窗窥向室内，一副“我就知道”的智叟神情：“等会再进去。”

“怎么了？”

赵祯手撑门框，凑过脸几乎贴在白驰耳边——病房内窗帘半敞着，清晨的阳光斜斜投映在地，两人都是背对房门右侧卧姿势，一个从背后圈着另一个。金灿灿的圣光中，凌乱的短发铺在同一张枕头上，好一派兄弟情深的和谐景象。

赵祯噗嗤笑了，暖热气流冲得白驰耳侧碎发一荡，后者忙钻出这人的臂弯，回头瞪他。

“小白驰，你们家白sir是不是……不行啊？”

看够了，赵祯转身抱臂背靠病房门，望着白驰笑得眼睛眯起来，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要不就是趁人之危——啧啧，展博士还病着呢，真是禽兽。”

“你别瞎说，我哥和展耀哥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啊？你是说咱俩这种关系吗？”

人吧，算个好人，脸也长得不错，可惜嘴太欠。白驰急得想捂他嘴，又觉得那个动作欲盖弥彰且娘兮兮的，抓耳挠腮纠结半晌才磕绊道：“我还没、没想好……你不准当着人胡说！”

“哟，咱俩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赵祯的恶趣味也是可以了，就爱看这小白驰面红耳赤的小模样。

“你想想，一大早你坐我车来的，还用怎么说？你想说什么，说买早饭刚好遇见我吗？”

“你你你——”白驰气得想把这家伙团吧团吧从17楼扔下去，“东西给我！你去、去车上……”

拎着塑料袋的手一躲，赵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就就——就不。”

正闹着，白驰神色突变：“白、白……哥！”

赵祯抱臂倚门嘻笑：“行啊小白驰，还会玩套……”话没说完，背后一空，房门打开闪他一个踉跄。

衬衫领口敞着，发丝有几缕不太服帖，白羽瞳顶着这一副不能见人的邋遢样扶了一把赵祯：“早，怎么不进来？”

白驰一脸假笑跟他哥打招呼，心说为什么不进去哥你难道没点数吗？

……而且一夜不见，哥你的洁癖是被展博士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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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听筒内迟迟没有回声，数秒后，机械的英文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手机定格在中断的通话界面，下一秒跳回拨号盘。展耀不在医院吗？再不济也是在路上，为什么无法接通？难道……

白羽瞳浑身发冷，心脏渐渐缩紧——他又拨了一遍，依然无法接通，那一瞬间白羽瞳大脑一片空白，身边的关切问话一个字也没进到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