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小号_一张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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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洁癖癌晚期,没得救那种

【瞳耀】留白(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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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最佳MT:欧阳春(……)(国际刑警第二口锅)


***********

 

“行了行了,看够没有?都给我滚回去上班。”

他家副组长转危为安,笼罩在SCI上空的白色恐怖解除,王韶他们一股脑跑医院来,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大部分时间,展耀只是靠在床头安静听他们兴奋地说这说那,苍白清瘦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间或咳几声应几句。毕竟大病未愈,集中精神片刻展耀就觉得累,鬓角渐渐显出汗意,基本只听不接话,也越发压不住咳嗽。

白羽瞳大手一挥赶人,四人组也不瞎,趁他家组长大人心情好,临走还敢吐槽:“展博士你不知道,前几天白sir连人都不骂了,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们的日子真没法过下去……”

“是啊是啊,太吓人了……”

养了一帮什么玩意这是?组长大人再骂我一次?受虐狂吗?

白羽瞳黑着脸:“闲?包sir那天还跟我说,重案组攒了不少十年悬案……”

闻言,一帮顿作鸟兽散。

白羽瞳嗤一声:“欠收拾。”

回头正见病床上靠坐的展耀弯着眉眼望向他,午后的暖阳遮盖了些许苍白,笑盈盈的面上气色都好起来了。

“小人得志。”

白羽瞳俯身:“你咬我?”

展耀勾勾手指,白羽瞳依言贴近,几乎鼻尖碰鼻尖了——这让白羽瞳记起不久前从说漏嘴的夏医生那里得知展耀的身体状况,回到病房,他也曾在这个距离注视这双灵动的眼睛。

彼时的悸动,白羽瞳现在才想明白是什么。

“展……啊嘶——”

白羽瞳刚发出一个音节,眼前人突然呲牙张口就咬——

是单纯的、字面意思的咬,不是引申义或者拆解什么的……

被虎牙卡住的下唇传来剧烈的刺痛,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嘴唇的皮肤薄且脆,这一躲扯裂破口不小,顿时鲜血渗出。

“喂——干嘛你!还真咬啊……”

齿间染一丝血红,展耀拿舌尖卷干净:“算账。”

下回再敢犯蠢意气用事,真咬死你信不信?

展耀抿唇舔了下嘴角。苍白的双唇间探出一抹柔软的粉,转瞬如小蛇钻回口齿,简直就像诱敌深入。

“都说了,我先算。”

 

后来,白羽瞳总算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跟欧阳春不对付,一见面恨不能掐死而后快。

彼时,他家猫咬破的不是他的嘴唇,而是他们之间薄得若有似无的窗户纸。只要这个午后的时光再多出一秒,哪怕只有一秒,他们就足以敞开心扉赤诚相待。

只一秒,他们的路即将交汇在此。再往后黑夜漫漫也好,荆棘丛生也好,都是两个人的事了。

只差一秒,他们本不必走弯路,也本不必遭受日后的那些生死煎熬。

都是后话了。

 

欧阳春在走廊碰见离去的王韶等人,也就没做多想直接推门而入。

白羽瞳猛地直起腰,见是他,先翻了个白眼,扭身抽纸巾压住还在渗血的嘴唇,说话有些含混,气势倒是足:“我当是谁呢。怎么,公务繁忙的国际刑警也有空下凡?人抓着了吗?请功报告打上去了吗?我们这都是小人物,可不要耽误您家国大事。”

知道白羽瞳别着气呢,欧阳春不跟他一般见识。他径自坐在展耀病床边的椅子上,关切道:“感觉怎么样,好点吗?”

展耀嗯了声笑笑:“活着真好。”

见他脸上虽是明显的苍白,但精神还不错,欧阳春长出一口气:“这几天快让包sir弄死我了。你是没见他那张脸,拉那么长,黑得跟块炭似的。”

明明是包sir先提议说展耀肯定有办法搞定商洛,到头来两边挨骂背锅的是他欧阳春,这让他哪说理去?

白羽瞳重重咳两嗓子,白眼快翻出眼眶去了:“我记得有个人……”

“白sir,”欧阳春收敛笑容郑重道:“我是来向你们道别的。塔伯已经被击毙,我今晚7点的飞机回总部。我知道白sir不愿听,但我还是要说,多谢,后会有期。”

“不谢,最好无期。”

展耀笑呛了:“不好意思欧阳,羽瞳脾气急,你别跟他计较。”

……谢谢提醒,早有领会。

刚送走SCI组员,一下午话说多了,话音未落展耀歪过头压着唇咳嗽,越咳越厉害倾身想去够什么。白羽瞳忙递了纸,又在他后背轻拍,半晌才从展耀手里接过染了浅色血迹的纸巾扔掉。

欧阳春吓一跳忙问要不要紧,展耀朝他摆摆手:“没事,有炎症……”说了几个字又忍不住咳起来,震得心口开始泛疼,鬓角漫起潮气。

“别说话。”

白羽瞳给他顺背心,见人渐渐平复了便打开保温杯倒出温水:“慢点,别呛了。”递了水又给展耀掖好挣开的被角,白羽瞳朝那不识趣的死胖子一歪头:“我送你?”

“……”

写作送,读作撵。

再三确认展耀没有大碍,欧阳春临走故意又招白羽瞳:“我就不在这碍某人眼了,咱们电话联系,走了啊展耀——”

被碍了眼的“某人”白眼快翻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就差上手把这不识好歹的死胖子提溜起来扔出去。展耀边咳边忍不住想笑,气息不太稳:“一路平安,欧阳。”

他们这种人,平安即是最衷心的祝福。

……不过,展耀,请把你家那只白老虎牵好别放他出来乱咬人,就是帮我除掉最大的安全隐患,谢谢。

走在白羽瞳身后的欧阳春,摸摸尚隐隐作痛的鼻梁,如是想。

出来病房,等到两人站在电梯前了,欧阳春叫住闷头想回去的白羽瞳:“白sir,你骂我,我不叫冤。但是有一点你别忘了,展耀生着病奔波了一天一夜是为谁。”

考试、表白、跟人吵架,并称人生三大事后总觉得没发挥好的事。塔伯丢了的那天清晨,欧阳春平白挨顿骂——其实他从一开始就输在气势上了,连带前一天被展耀吓着又心疼,让白羽瞳胡搅蛮缠一通损,回头才反应过来。

“不劳国际刑警费心。”

白羽瞳给他摁了电梯,抱臂盯着闪动的血红数字,冷着脸隐下所有情绪:“我记性好着呢。”

“那最好。”

叮一声电梯开启,欧阳春走进:“还有,白羽瞳你别太嚣张,那天我是顾忌你的伤手下留情,等有机会咱们公正打一场。”

白羽瞳哼声鼻音,仰下颌站在将合拢的门扇外,斗胜鸡似的气宇轩昂:“没有,快滚。”

 

本来已经见好,许是下午累着了,还没到晚饭点展耀就觉得身上酸冷发沉,心口闷得不太舒服。晚饭是白妈妈亲自送来的,不忍拂老人的好意,展耀硬着头皮吃了些,等到人一走忍不住就着床边垃圾桶全吐了,吐到后来脸上都有点发青。展耀蜷缩身体抱住被子顶着刀绞似的胃,小口喘气满脸的冷汗。腰背漏了风又冷又酸,胃疼带累心脏也难受,咚咚咚跳得飞快,心慌得浑身发虚一点力气也没有,有那么一会儿人都是晕的。

白羽瞳送他妈妈走,回来让展耀吓个半死。打了解痉针,白羽瞳把暖宝充好电塞给他抱着,小心伸手进没什么热乎气的被子里,摸到冷硬的胸腹处,便替了那布满冰凉汗意的手捂上去。

疼痛随着药效发作缓和下来,展耀清醒发现异样,就想躲开白羽瞳的手。

“别动——好点?不疼了?”

展耀僵着身体没敢动,生怕让白羽瞳摸出他皮肤上的伤疤。

“没事了。爪子拿走,漏风,冷。”

“漏什么风——”

白羽瞳趴在床边直勾勾盯着明显心虚的眼睛,拇指轻轻擦去展耀额角又冒出的细汗,便抚在那里:“别躲了,早看见了——你以为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谁给你擦的身上?”

说这话,被子下贴在展耀胸腹间的手掌摩挲一下,正好碰到那两道狰狞的伤疤。

受过伤的皮肤要敏感一些,略显粗糙的指腹掠过便停在其上,说实话触感不太舒服。可是这只手太温暖了,微微用力盖在作痛的胃口,驱散了冷和疼,带来令人舒适到无意挣扎的倦意。

如同危机四伏的雨林沼泽,一旦踏破枯叶伪装的陷阱,即刻深陷下去,永无出头之日。

现在的他就站在危险边缘了,展耀想。他的脸色僵硬片刻,终于垂眼:“不怪你。”

所有的铠甲卸下,这一句虚弱而温柔的“不怪你”差点把白羽瞳眼泪勾出来。

早在数字凶手一案,展耀坠海高烧在家休养,自家亲妈得理不饶人的一套歪理,把白羽瞳本来的心疼和自责全砸干净,只剩有苦说不出的委屈。

【就怪你,怎么不怪你了?小耀胃不好还不会做饭,工作起来没早没晚,你要是在家看着他能生病?】

白羽瞳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番话可以骂得如此理直气壮,他也终于体会到彼时母亲心中的酸楚和内疚。

行吧,个傻猫一片苦心,我就领你的情好了。

“开玩笑,当然不怪我。不是我说你展耀,你也真行,我不就出趟差嘛,你想我干嘛不打电话,至于茶饭不思把自己搞到胃出血住院?哎,以前不知道,原来你心……”

汗意未消的手心探上白羽瞳的手背,轻暖的被子表面略有鼓动。对上病床上那似笑非笑半眯着的猫眼,白羽瞳心头一动,一股诡异的痒随之升腾,直从心尖流窜全身,游走于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皮肤,连毛孔都跟着战栗了。

……怎么这么好看。怎么能有人披着一身病容还能笑得这么勾人,这科学吗?

真的,白羽瞳懊恼地想,他白活三十年,让什么鬼的兄弟情蒙蔽双眼瞎了三十年。

这哪是做兄弟的人?

这明明……

下一秒,小指传来反关节剧痛,彻底击碎某人的想入非非。

“啊——”

这臭猫!教他点擒拿格斗遇见坏人一招也使不出来,净琢磨对付自家人!疼疼疼——给我松开!

迎上那死耗子的扭曲神情,展耀笑得越发春风拂面:“说啊,我心什么,怎么不说了?”

……心眼这么小!

这谁家牙尖爪利睚眦必报一小心眼傻猫?赶紧领走!

 

我家的我家的!

早就该是各种意义上的我家的了!

白羽瞳面无表情摁死在他心里瞎蹦哒的小人,一错不错看进展耀的眼底,以及清澈瞳仁里倒映出的无比正直的自己——他想,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一切挑明了。


-tbc-


【下节预告】


刚才在医生办公室,夏医生的那番话沉沉压在心里,坠得展耀整个人疲惫不堪。面对热情的白阿姨和难得温情的父亲,展耀坐在小桌边神思有些恍惚——

他的心被极端的两种情绪撕裂开来。一边深陷暖水漩涡,柔软舒适得令人无从逃开;另一边如坠冰窟,慌乱和绝望的严寒撕咬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心里有事,展耀尽量不在长辈面前表现出异样,奈何胃口实在不好,硬塞了几筷子不一会儿胃里就一阵一阵刺痛。他不敢再逞强,缓下夹菜的频率,陪两人聊了几句却觉胃疼得越来越狠,脸上渐渐冒出细汗,说话也有些无力了。 


——————————

【题外话】

上周提到的事情结束了,谢谢各位留言,不再一一回复了。老人家走了,享年95岁,临走没受太多罪,算是寿终正寝。前天开追悼会,听老人生平挺感慨的,一生坎坷多磨,但心系教育事业从一而终,惠及学子无数。我本以为最后在医院见到遗体那晚回家会害怕,但是没有。人临终不可能太好看,可是当晚回到家里,和我家先生通电话,脑海里一直是先前多次与老人见面,老人家拉着我用我听不太懂的方言讲述他年轻的故事,关心我的学业和工作,关怀我和我先生的家庭。

什么叫音容犹在,我终于有所体会。在这个逐利的年代,坚持、或者说坚守善良和奉献,会被当做迂腐和不合时宜,甚至老人的子女(包括我)有时也不能完全理解他。但老人家以身传教,给了我坚定的信念,让我坚信一切必将是公平的,好人好报、人在做天在看并不是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而是冥冥之中真的有一杆秤。

做一个好人难吗?难。苦吗?苦。

甜吗?

甜。传世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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