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留白(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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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下周的更,请自学展博士调表技能,将时间调到00:01观看
(明天有状况怕耽误更新,提前放上来)
*门穿预警,指路复习……嗯,前29集……
*是“小玫”,不是“小攻”←我自己捋文眼瘸来着,给各位提个醒
*突然想起之前有小可爱夸我是“魔鬼型选手”,其实前边没怎么魔,30往后才是一片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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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你了白老鼠,你要长个尾巴现在都翘到天上去了知道吗?”
被狂喜冲昏头脑的白羽瞳破格让门外那“酒鬼”进来,不过只能远远待在床脚。送走白阿姨,杜隼瘫沙发上翘着腿一脸不忍直视的嫌弃。
“真的,我伺候我爸都没这么孝顺,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有心全擦一遍,又担心掀被子惹展耀着凉,白羽瞳就着温水给他仔细擦脸和手,倒水路过杜隼身边踢他一脚:“你小点声,展耀睡着了。”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
迎上死亡眼刀,杜隼服了:“得得得,我走行了吧?卸磨杀……”这个比喻套自己身上好像不太合适,杜隼又改口:“我算看透你了白羽瞳,你这辈子就栽这了,改天喝喜酒记得叫我。”
“你等会——”白羽瞳叫住人正色道:“以后这种玩笑跟我开就算了,千万别让展耀听见,他脸皮薄身体又不好,再气着。”
“……”
杜隼真想一头撞床脚以死明志,估计那位还得嫌震着他家宝贝猫了。
同样是兄弟情,这兄弟跟兄弟待遇咋就差这么多?
“我发现你现在……”杜隼站那指着白羽瞳比划半天,想不出能准确概括自己复杂心情的措辞,憋屈得够呛:“哎真的,我上学那会儿见过最腻歪的小情侣都没你这么矫情。你怎么知道你家展小猫听着就得生气?那你怎么不生气?”
白羽瞳给他一个“你是智障吗”的眼神,趴展耀身边掖被角去了。
“哎老白你敢说你不喜欢人家?你不喜欢你家展小猫你怎么还不谈对象啊?你说你,身世好工作好,长得吧……虽然照我是差了点……哎哎,咱不说外边,就系统里追过你的有多少了?咱就说去年那个署长家外孙女……”
白羽瞳哼一声:“太丑。”
“……我去!人家留美博士外交金玫瑰,搁你这……”杜隼转转眼珠坏笑:“嗯也对,照你家展小猫是差点意思哈。”
喝了点酒手脚不利索,没躲开白羽瞳大长腿的物理攻击。杜隼瞅自己裤腿上那大鞋印气乐了:“我靠我他妈真是欠你的……诶,就你这抓重点的能力,你怎么审犯人?你怎么不反驳我说你喜……”
又一记死亡眼刀,杜隼摸摸下巴自觉退出去,靠墙边痞笑。他真想变成一面镜子让这愣头鼠好好照照自己,这他妈才是看兄弟的眼神好吗?你看你“兄弟”的眼神比我和小玫早恋那会儿都黏糊,还他妈嘴硬呢。
“大哥,你都三十了,你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成成成,你少拿你那耗子眼瞪我,看在你今天‘舍命’的份上,好心透个底——我跟你说老白,展耀对你绝对有意思。等人好点了你问问,你俩要是成了我也不要婚介费,请顿酒得了。”
“……你有没有事?没事请回,不送。”
好言难劝该单的狗,爷不伺候了行吧。
拎起外套搭肩上准备走,杜隼这是今晚过来第一次正经:“白羽瞳,虽然我跟小玫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我不后悔。再让我来一次我还是会追求她,我会把这么多年亏欠她的全补上。”
“你现在追也不晚,最好今晚就去,现在就去。”
“……这天没法聊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嘴这么利。”
“那是你记性不好。”
不气不气,王八放屁。杜隼深呼吸:“说真的呢老白,你家猫特别好。你要是没那意思趁早放手别误人家,有意思赶紧坦白,你这墨迹样我看着都累。”
白羽瞳心说我家猫好还用你说,我有没有意思关你屁事?
“啰嗦完没有?你才认识展耀几天……”
白羽瞳忽然顿住。
杜隼和展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就是那个自杀警员狄非的案子,俩人统共三四天交集,这小子拐弯抹角絮叨半天怎么好像有内幕似的?不对,这事不简单,难道展耀在IO的时候跟杜隼说什么了?说他喜欢自己?不可能,以展耀的性子,不应该跟不熟的人交心到那个地步。
许是俩人说话声大,真吵着昏睡的人了。展耀不安地挣动一下,戴着氧气面罩的脸偏了偏,费力地咳起来。白羽瞳见状抽了一叠纸巾垫在他唇角,稍扶起上半身侧过来,等展耀断断续续咳出几口血水,擦净扶人躺回去,又在纸杯里倒了温水沾湿棉签,稍拨开面罩给他润唇。
肺部有旧伤,加上挫伤感染,医生交待了咳血正常,只要出血量不太大就没问题。咳一咳能清淤血,说明身体机能正在恢复,反而是好事。
旧伤……旧伤!
一夜大悲骤喜,理智都搅成一团奶油了,白羽瞳这才反应过来:展耀身上的伤,八成就是去年自己出差那会儿落的,之前狄非案杜隼把展耀带走查了个细致,那……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去年的事?!”
“啊。”
杜隼勾手指把白羽瞳叫到面前,挤下眼睛,笑得特别作死:“想知道?叫爸爸。”
“……”
“啊唔——”
白羽瞳一个擒拿把这耍贱的给摁墙边,又捂他嘴:“你敢喊——出去说。”
“先说好,我觉得展耀不让你知道这事有道理,所以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有个……有什么道理!”
那傻猫别的本事没有,歪理一套一套的。白羽瞳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病房里,生怕有什么突发状况看不到:“赶紧的,说完快走你。”
杜隼:“……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白羽瞳:“你哪只眼看见我求你了?”
生活不易啊。杜隼抱臂靠墙边长叹:“行,你就嘴硬吧,有你哭的时候。你知道展耀杀过人吗?”
这话白羽瞳听愣了:“什么时候的事?”
杜隼嗤笑,没直接回答:“你们白家欠人一条命。白羽瞳,要没有展耀,你去年回来家就没了知道吗?为什么我能肯定他对你心思不一样,因为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但自问做不到他那地步。”
杜隼顿了一顿,下结论似的:“没有人能做到,我不行,你也不行。”
“老白,黑刘那案子你还记得不?就你单独行动无证搜查,害我被你连累洗厕所那次。”
那是白羽瞳分到CID的第一个案子。彼时年少莽撞,不过也幸亏他莽撞,才救下那个被囚禁数日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
“不是,什么叫我害你,要不要脸了还?我还没嫌你动作慢呢,等你吵赢那帮老家伙,黄花菜都凉了。”白羽瞳把眼神短暂收回,赏出一缕落杜隼脸上:“哦对,你不提我都忘了,他是不是该出……”
白羽瞳忽然噤声。
“减刑了。”杜隼说着话笑容隐去,“那人渣出来到处找你,你出差没在,他就跟踪上白阿姨了。”
白羽瞳心里空了一拍,连呼吸都刻意压下幅度。他猜到杜隼可能要说什么,又不敢细想。他的脸色刷白,手脚变得冰凉,死也好,活也好,他只求这一刀落得痛快点。
“……还听吗?”
“听。”
杜隼拍拍他肩膀宽慰:“咱们这行……”
白羽瞳拂下他手:“别打岔。”
“……幸亏那天展耀在。你还记得黑刘那人吧,那体格,还拿着刀。你光说你家展小猫身手不行,我看监控了,确实不太行……但是……他替阿姨挡了两刀,一刀刺穿脾脏,一刀擦着心脏过去的。我不知道他哪来的劲,换谁当时也不可能再起来了……”
杜隼点点自己颈动脉的位置:“他把自己身上的刀插黑刘这儿了。”
呼吸一下子屏住,白羽瞳眼睛里焦距都散了。
杜隼靠墙边长舒口气,这话他说着都疼,不敢想眼前这人听着什么滋味。他没敢看白羽瞳的眼睛,一股脑说下去:“我估计是包sir默许的,案子没上网,纸质档案以学术研究的名义归在心理室了。你要实在想看就去查卷宗,但是别看视频,真的,我都受不了……”
“你别误会,展耀不是怕你心疼或者觉得欠他的。前阵我去SCI那次,你旁听了对吧?狄非为什么停职接受心理辅导,就因为他家人被报复。去年出事之前,展耀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把狄非救回来,他最了解这种事对一个警察来说是多大的阴影。展耀跟我说,他知道这份事业是你的毕生追求,他不希望你心有挂碍。”
“他欣赏你的杀伐果断和嫉恶如仇,不想有朝一日在心理服务组,见到变成狄非那样的你。他说既然他侥幸没死,既然有光明就一定要有阴影,不如就让他站在阴影里好了。”
“算我孤陋寡闻,反正我没见过做兄弟做成你俩这样的。老白,你好好想想吧。展耀这人真挺不错的,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别伤他心。”
很长一段时间,白羽瞳的大脑陷入绝对空白和寂静,可身体仍在运转,像是离魂症,木愣愣循本能动作。
特护病房比ICU宽敞,VIP的单间还配有看护床和沙发茶几。病床边林立数台机器,白羽瞳盯着氧气通路末端的水浴瓶,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吵得他心乱如麻。
夜深了,展耀又开始发烧,可是脸上一点红晕也没有,用过药退了烧之后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看得人揪心。人躺靠在床头不停出虚汗,时不时眉心不安地蹙起来微微抖动,昏迷中一贯隐忍的面容露出赤裸的痛苦难耐。
白羽瞳机械地帮他擦汗,捂手。脸颊、脖颈、额头、手心,擦干不一会儿又虚汗淋漓。人明明还在烧,可手指尖一点热乎气也没有,好不容易捂出温度,一旦松手又散得干干净净。
坐在床边的白羽瞳失去惯常的从容和胸有成竹,明明只是简单的重复动作,却让他手忙脚乱。再一次拭去展耀额头细汗,拾起枯瘦的幽冷手指,白羽瞳愣愣地停下,心里涌上浓重的挫败。
为什么暖不热呢?
明明已经尽最大努力,为什么还是没有用?
这具消瘦的身躯在过去究竟亏空了多少,他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得上?
白羽瞳将展耀绵软的手压在鼻尖、贴在唇角,十指紧扣,缓慢摩挲过他筋骨毕现的手背、细瘦的腕骨,亲吻每一寸冰凉而苍白的皮肤。
要不是今晚的乌龙,白羽瞳根本不知道原来胃疼如此难熬——
那么重的伤,心里压着那么多事,就凭这人的身板怎么扛过来的?
一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展耀九死一生还有心思顾着不让他负担这一切,而彼时的自己呢——他给展耀的,是什么?
他一直以来,给展耀的是什么?
心脏被狠狠抓了一把,交织剧痛和窒息感的巨网铺天盖地而来,密不透风,将他死死缚住。隔着衬衣,白羽瞳咬紧自己的小臂,用力到牙关发颤,却连刺破皮肉的锐痛也感觉不到了。
心疼,难过,悔不当初,恍然大悟……起初一浪高过一浪,一股脑涌进心房,漩涡般融合激荡却怎么撞不见出口。深夜静得吓人,可浓烈的情绪仿佛生出实体,搅动病房中的灰色空气急速旋转聚成台风眼。
呼啸的剧痛化作浓浓的脱力感。飓风中的白羽瞳摇摇欲坠,坐也坐不稳。他牵着展耀绵软而湿冷的手指,如握住溺水时的稻草,趴倒床沿闭上眼,即有热泪不受控地决堤而下,沾湿了一双单方面扣紧的手,无声地渗进被角晕开一大片。
怎么那么能忍呢,傻不傻……
展耀……
傻猫吗……
再次从光怪陆离的梦境醒来,展耀花了很长时间才从炫白中分辨出眼前人。
“姐……”
白磬堂搭手在他额头:“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刚来过,说等你醒了就可以进食了。鸡茸粥和八宝粥,想吃哪个?”
她指指桌边一蓝一白两只保温盒:“妈亲手做的。她天天变着花做,还不让我们吃,今天总算派上用场。”
病床床头一直是半摇起的,展耀偏头安静地四下打量,对上白磬堂关切目光时抱歉笑笑,虚哑道:“对不起,让你们担……”
“猫儿——”
洗手间咋呼出个人来。大冬天的只着短裤T恤,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结实到贲张,显出胡茬的脸上满是水渍,水珠随着身体震动一路越过喉结和锁骨,领口的纯白衣料染上不规则的水湿痕迹。
你怎么……又来了?
展耀呆愣愣望着一路雀跃而来的人,直到白羽瞳俯身贴在自己眼前了,他才不可置信似的抬起手。重病未愈的身体使不上力气,扬起的手还没触到这张鲜活的脸就已经微微发抖了,下一刻脱力摔入温热的掌心。
“你这什么眼神?见到我有那么不开心吗?”
白羽瞳顺势坐在床边,握住展耀幽冷的指节,察觉出这人情绪不对:“真生气了?生气也得先把身体养好,再说昨晚我都给你道过歉了,咱大猫有大量……”
白磬堂适时砸来一包抽纸:“脸上水擦干,都把小耀被子打湿了。”
展耀惊醒似的把目光转向白磬堂,倏然又死死盯着依言抽纸擦脸的白羽瞳:“你……你不是已经……”
太阳穴传来尖利的锐痛,展耀闷哼一声扶住额角,面容染上痛苦神色。白羽瞳吓得握住他手臂:“头疼?还是头晕?”看展耀似乎难受得很,白羽瞳猛然醒悟就想起身去找医生,腕子却被湿冷的手指钳制住。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明明刚才连抬一抬手都做不到的人,手下死死攥得白羽瞳都有点疼了。
“展耀?姐,你去……”
“别动——别说话……”
展耀抬眼,眼神焦点虚虚落在白羽瞳的急切面容,后者立时屏息,仿佛时间凝固似的连表情都定住了。
脑海中快速倒带,展耀试图从记忆深处找寻混乱起始的画面——
“你说你一个搞研究的,非要跟我出外勤!”
不是这个!
“射击水平差……也不至于差到这样吧?真怀疑你怎么从……”
不是这个!
“喂,我说展大博士,展副组长,有你这么压榨……”
不是这个!
“生滚鱼片粥,刚跟我妈学的,不好吃也得……”
不是这个!
“请节哀,我们尽力了——”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不应该是这个……
“我怎么觉得你这胃病更严重了呢?有没有看医……”
找到了——
“放心吧,白sir的手术很成功,正在醒麻醉……”
眼神重燃光芒,展耀急促地喘,氧气面罩内侧迅速漫上薄雾:“小白,你中枪了?”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刚从ICU出来,还有心思问别人呢。白羽瞳隔着衣服点点左肩:“你再多睡两天伤口结痂该掉光了。”
对了。
一切都对上了。
图西案,冯杰,龙湾,商洛,欧阳春……
没有节哀,没有葬礼,没有以身殉职留他一个。病重时深度昏迷的幻境太过真实,展耀一度已经接受白羽瞳离去这件事,骤然跌回现实反而如浴血重生般惊喜。
他想说你还在太好了,他想说以后再敢莽撞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想跳起来狠狠揍他一顿。
或者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一个跨越山丘与海,披荆斩棘而来,纠集炮火、硝烟、鲜血以及初春最温柔青草香的拥抱。
一个饱含旷日持久的思念、恍然大悟却无从启齿的隐秘私心,一个期盼太久、迟到太久的亲密相拥。
大病初愈的身体根本禁不住,凭一股冲劲离开床头坐直上身已经是透支极限了。展耀脑海深处传来一声尖刺的蜂鸣,一瞬间黑朦笼罩视野,天旋地转,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坠下去。
白羽瞳一把搂抱住骤然歪倒的展耀,心惊胆战又小心翼翼,将绵软的身躯抱扶靠在自己怀中,绕在展耀身后的手还不忘拽过被角掩好他的腰背。
下颌抵在展耀汗湿的额头,白羽瞳连吓带心疼人都僵了:“别、别动,头晕了吧?你别急先缓一缓,缓一缓……还有哪不舒服?医生说……”
“疼。”
一声喑哑的呢喃绞得白羽瞳心都碎了——
“哪疼……猫儿,哪疼跟我说……”
“……你胡子,多久没刮?扎死了……”
咔嚓——
白磬堂举着手机迎上石化的两人:“今天天气不错,这个角度阳光特好看,你俩要不要欣赏一下?”
-tbc-
(全剧终·自此王子们过上了幸福的没羞没臊生活·想看HE的到此结束
我很严肃认真劝各位,再追下去,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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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白羽瞳刚发出一个音节,眼前人突然呲牙张口就咬——
是单纯的、字面意思的咬,不是引申义或者拆解什么的……
被虎牙卡住的下唇传来剧烈的刺痛,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嘴唇的皮肤薄且脆,这一躲扯裂破口不小,顿时鲜血渗出。
“喂——干嘛你!还真咬啊……”
齿间染一丝血红,展耀拿舌尖卷干净:“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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