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留白（5）-撸猫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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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量我一般要写1-2星期。所以现在日的更（？都是后边佛的债（。

最近卡文，手头正写的这章写一个月了还没写完，亲们要催就催吧反正要文没有要命不给（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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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荤两素，一盒虫草汤，一盒海参小米粥。白羽瞳埋头边吃边插空又过一遍资料，吃完自己那份正准备收拾，却见展耀抱着粥慢吞吞喝，菜和饭一口都没动。

“不合胃口？”

“嗯……”展耀心思在案发现场的照片上，回过神忙道：“嗯？没有，我不太饿。”

一点出发看现场，现在还有不到五分钟。看白羽瞳吃完了，展耀也把粥盒盖好，放在桌子上，抽纸巾擦嘴。白羽瞳看了一眼，根本连一半都没下去：“再吃点。”

“凉了。”

“我给你热一下。”

“诶不用……”展耀率先把粥盒扔进垃圾袋，一指门外：“公孙回来了，准备出发吧。”

“出什么发！”白羽瞳把垃圾袋口扎紧，从资料柜最下层取出一方布包，打开是张单人毯：“睡会，我叫他们开个小会，过半小时看现场。”

“别闹，早去早回，后续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展耀知道他是好心，“晚上早点睡就是了，这会儿我也睡不着。”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SCI组员们已经陆续按上午布置的任务行动开了。白羽瞳认命地叠起毯子装回去：“那你可别掉链子。”

死者张真真，职业幼师，是班上的孩子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由于案件性质特殊，重案组只对死者尸体进行了简单尸表检查，并没有挪动。

“魔法凶手。”

“你确定？”

展耀不置可否，而是小心避开鲜血画出的巨型图案线条站在尸体旁边。刚才在警局看现场照片时他就觉得有问题，直到置身案发现场心里才有了初步判断，他刚想开口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耳膜深处传来尖锐的蜂鸣，一瞬间意识都散了。下意识向前一抓，意料之中被强有力的力道撑住。

展耀垂头缓了片刻，缓缓睁眼刚想向白羽瞳说出自己的推测，却诧异地发现抓住自己的并不是白羽瞳。

而是面含微笑的赵爵。

周身沉入黑暗，展耀低头，发现原本的魔法阵图变得扭曲复杂，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荧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展耀下意识想要挣脱赵爵的手，身体却沉重得仿佛失去控制，眼睁睁看着赵爵向自己走近，几乎面贴面了，而后像是化作一缕无形的魂魄，嗖一下撞入他的心口。

那一下心脏抽搐狂跳，展耀急促地喘，漏出一声沉闷的呻吟，身体却一下子回归自我，软倒下去。

阵图的荧光变成普通的日光，晃动的世界渐进安定下来，清晰起来。他看到白羽瞳神色紧张嘴唇张合，像是在喊什么，可展耀只是一脸茫然盯着他，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展耀！”

“展耀你醒醒——能看到我吗？！”

外界嘈杂的声响如洪水涌入脑海，展耀深喘几口气终于彻底恢复意识。这才发现自己就倒在张真真尸体旁，上半身被白羽瞳抱在怀里，旁边是同样关切的公孙哲。

“你怎么样？”白羽瞳小声问，紧紧抓着展耀冰凉绵软的手，“救护车快到了，坚持一下。”

展耀摇头：“不用……扶我起来。”

头晕的感觉仍没有散去，展耀借着扶持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浑身发麻，被虚汗浸得有点冷，不过比刚才陷在阵图里的感觉舒服多了。

“羽瞳，你还记得魔法凶手当年作案有个特征。他的受害者头顶不远处有一块异物，像是一块平台，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现场。”

见他状态渐渐恢复，白羽瞳才略放下心：“你是说……这次是模仿作案？”

“如果是模仿，无非几种情况：嫁祸脱罪，或者崇拜。”展耀说多了有点喘，低了低头缓和片刻才接着：“如果是嫁祸，你会选择十年前的案子来模仿吗？如果是崇拜，那凶手也太长情了。”他又摇头，“或许就是一个人做的，这次出现意外或者被打断，才没有完成最后的步骤。”

“好了，等王韶他们有什么可用消息吧。公孙，尸体收了，回头把尸检报告给我。”

看展耀精神太差，白羽瞳确定现场并无遗漏，又与痕检和物证打过招呼，便拖着展耀走了。两人上车，白羽瞳不知从哪摸来一只跟他办公室里同款的毯子，给展耀盖好：“感觉怎么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真不用，”展耀陷在座椅里搭着毯子闭目养神，“那个阵图有古怪，现在好多了。”

“怎么个怪法？”

展耀轻吐口气：“我看见赵爵了。”

“什么？”

一脚急刹车，白羽瞳不可置信地扭头盯着展耀：“你在哪看见的？刚才怎么不说！”

“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展耀示意他继续开，回想刚才在魔法阵图里的情形，简略说道：“就是我晕过去那一下，特别真实，像是赵爵就站在我面前一样。”

白羽瞳叹口气：“一下？你昏过去至少十五分钟。那‘一下’公孙都让你吓木了。”

“那么久？”

“啊。你以为呢？”白羽瞳尽量开得平稳，等红灯的空当试了试展耀额头，薄薄的一层汗，不太凉也不太烫，似乎确实好很多了。

“那你都‘看见’赵爵干什么了？”

“我当时……就觉得一阵头晕，伸手想抓什么东西稳定一下。我以为是你扶住我，结果却看到赵爵的脸，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我没抓你。”白羽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跟着绿灯起步：“当时你突然断电似的一下就晕倒了，离得最近的公孙都来不及扶你，幸亏没倒尸体上，也没摔着头。公孙说像低血糖，给你从园长那找了几块糖应急。”

这样啊，怪不得醒过来总觉得嘴里甜丝丝的……展耀眯着眼望向车行前方，奇怪道：“这不是回警局的方向吧？你去哪？”

“你这样回什么警局。”接连几天，白羽瞳给他连吓带磨的没脾气了，这会儿放松下来感觉也有点累：“回家，一会儿请徐叔过来看看，没事的话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白羽瞳知道他会反驳，于是抢在展耀前头：“现在呢，王韶他们还在循线索调查，有消息保证第一时间让你知道。SCI可就靠你一个脑子，先顾自己，好吧？”

“那可不一定。”

“嗯？”

“你还记得你那个小堂弟，白驰。”展耀想起上午在包sir那的情景，嘴角漏出一抹笑，“他的阅读和运算能力极强，记忆力比我还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包sir有意把他调来SCI实习顺便协助办案，估计这两天你就会接到正式文件。”

“他？实习？”白羽瞳想起那个“小白痴”头都大了，“SCI又不是幼儿园，他来能干嘛？”

展耀一挑眉：“他来我就能正常上下班，梦想多美好啊。”

白羽瞳瞥他一眼，没好气：“我还真以为你不知道累呢，病成这样还给姓蓝的他们做侧写，警界楷模。”

“我也不想啊……”展耀半侧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早上睡得好好的，包sir一个电话叫过去，忙活一上午连水都不给喝一口。好不容易跟大伙团聚，你倒好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把我手废了。”

白羽瞳余光扫见展耀搭在腿上缠着纱布的手，莫名想起前不久刚得知的真相——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展耀重病一场，自己办案回来从没关心过也就算了，还变着法跟他生气吵架——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白羽瞳大概会一枪崩了那个混蛋自己。

“手还疼？”

“早好了。”

白羽瞳忽然想到什么：“你早上没吃饭？”

“……没来得及。”

昨晚从学校回来喝了点汤倒头就睡，晚上发起烧还都吐了。今早没吃，中午就那两口粥，怪不得低血糖。白羽瞳有点生气又心疼，看了看表：“饿吗？”

“嗯……还行。”展耀知道他操的什么心，“我没事，这会儿胃不疼，晚上应该能正常吃。”

那就是说……“中午又疼了？”

瞒不住，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展耀嗯了声没多说。白羽瞳心里酸得不是滋味，这傻猫撑着病成那样的身体忙了一上午，明眼见累得饭都吃不下，自己还敢给他脸色看。怪不得从去年出差回来跟展耀吵翻，白磬堂拎着他耳朵好收拾了他一顿，后来不止一次骂他让他收脾气，气急了指着他鼻子吼说有他后悔的时候。

“以后不会了。”

一声嘟囔被引擎声搅碎，展耀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白羽瞳目不斜视，“快睡吧，到家叫你。”

将近6点，厨房渐渐飘出饭香。白羽瞳吹着口哨回来客厅，正碰见展耀从卧室出来。

“睡醒了？”白羽瞳招呼他，“正好洗手准备吃饭。”

展耀拎着外套向门口玄关走去：“你先吃吧，我去趟局里。”

“去什么局里！”白羽瞳几步绕他眼前挡住去路，“包黑子、包扒皮，用兵不养兵吗？天大的事吃完饭再去。”

展耀低了低头，笑得不太自然：“不是，是IO的人。”

“IO？他们找你干嘛？”

“我也不知道。”展耀绕开他坐在门口换鞋凳上，“电话里不方便说，人已经到了，包sir让我过去。”

“等等我陪你去！”

白羽瞳抓起外衣和钥匙。展耀知道拦不住他，索性什么也没说。电梯里，白羽瞳忽然一拍大腿：“火忘关了！猫儿你先去车上等我——”

警队内部调查科，简称IO。此次来找展耀的是情报组高级督察杜隼，在场的还有CID的蓝成霖。刚由包局引荐见面，还没说上正事，办公室便响起敲门声。

“进来。”

赵富跟在白羽瞳身后，端着一托盘茶杯在几人面前摆好，打个招呼出去了。白羽瞳与杜隼握手：“你好，SCI白羽瞳。”顺手拉把椅子坐在展耀身边：“别客气，今年新茶。”

已经深秋了，哪来的新茶？

展耀低头，自己面前的是只马克杯，里面奶香浓郁的麦片泡得正好。他看向没有离开意思的白羽瞳：“你干什么？”

“旁听啊。”

说个旁听，白羽瞳煞有介事掏出笔记本，翘腿垫在膝头：“展耀身为SCI组员，我这个组长呢，有义务也有权利了解他的动向。这不违规吧，杜sir？”

“当然。”杜隼示意手下警员，“不过需要如实记录。”

“没问题，我个人全力配合。”白羽瞳皮笑肉不笑，“不过呢，这里毕竟不是审讯室，连基本的影像设备都没有。如果是公事，烦请移步楼下；如果是私事……当然不可能是私事，据我所知蓝sir可是大忙人一个，”白羽瞳看下腕表，“已经超出工作时间，私事我们可以拒绝对吗？”

展耀若有所思偏头看了一眼“飞扬跋扈”的白羽瞳，没打断他。

白羽瞳这是针对谁，蓝成霖比在场的谁有自觉：“IO的杜sir在，白羽瞳你别太自以为是！”

“白sir这么说……也有道理。”没想到杜隼一口答应，“包sir，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是公开问询，还是按程序来比较好。”

晚七点，问讯室。

杜隼将一张照片推在展耀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狄非？”拿过照片，展耀看了看点头，“我认识。”

“很好。”杜隼收起照片，示意IO的警员做好记录，“请展博士具体说说，你们相识以来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狄非……”展耀细细回想，“他是我在研究室对内心理服务组的创伤后干预对象，应该是去年3月……对，3月17号，我开始接手他的案子。狄非早年办案时抓获的凶犯越狱，他的家人遭凶手报复遇难，狄非因此患上PTSD。辑黑的刘sir爱才，希望狄非能继续留在警局工作。我对他进行了为期半年的心理疏导，去年11月初，狄非病愈正式回归警队工作，大概就是这样。”

“你们还有联络吗？”杜隼问。

“有。”展耀肯定地回答，“实际上诊疗时，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我个人很佩服阿非，杀害他家人的凶手是他亲手逮捕并交由司法审判，只不过那个犯人是外籍，依条约被引渡回国，原判死刑改为终身监禁。因为这件事，阿非的PSTD症状才全面爆发，不得已停职接受心理干预。”

展耀停顿片刻，问道：“我能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啧啧啧，”蓝成霖甩出一叠照片，恶意满满，“一口一个‘阿非’，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杜隼：“狄非于今日凌晨在公寓自杀了。”

展耀脑子里嗡一声炸开，慢慢探身一张张扫过那鲜血淋漓的法证照片。太阳穴，一枪毙命，弹道与现场枪支、残留弹壳吻合，指纹及DNA比对显示现场近期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这不可能……”

展耀下意识念叨，被这个噩耗惊得浑身冰凉。他近乎神经质地翻看现场照片，不住摇头：“他不可能自杀，绝不可能是自杀……他的精神状态很稳定，上个月我们才通过电话……”

单向镜后，白羽瞳将一切尽收眼底。在展耀抬起头的一刹那，白羽瞳心都疼碎了——他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无助的展耀。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隐隐染上水色，像落入布满尖刀陷阱的鹿，又像是雪崩袭来最后一刻的回眸。

蓝成霖对展耀的反应嗤之以鼻：“不错，展sir戏真好。”他又将一只透明证物袋砸在桌上：“那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纸书信，展耀对其上的笔迹十分熟悉——狄非是展耀在研究室做心理干预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他花费心血最多的一个，甚至到后来他并不是单纯地完成工作，而是真心想帮这个已经与他成为好朋友的优秀警员。

那封信大意表达了对朋友给予他关怀和心理辅助的感谢，谢谢让他找到了自我，现在他决定听从朋友建议去拥抱真正的自己了。除此之外，还交待了自己死后为数不多的财产如何处置等等一些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