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小号_一张小脸

微博有全文,id同乐乎
精神洁癖癌晚期,没得救那种

【瞳耀】留白(60)

白羽瞳好久没见过像今天这么温婉大方又热情的亲妈了,进家门一颗悬着的心落进肚子,不禁啧啧称赞:甭嫌展耀这法子赖不赖皮,它管用就是好法子。

娟姨一手粤菜相当拿得出手,本就准备了五人份的午餐,听白妈妈说小耀警卝局同事要来,又加了两个小炒。公寓地方有限,娟姨做好菜便打车回家去,徐叔也趁那俩小崽子回笼前溜回医院,余下的一老四少五个人的午餐时光其乐融融。

当然是,表面上。

餐后,白妈妈主动说要走,让他们几个下午还有工作要忙的好阿sir在家午休。趁她在门口换鞋的工夫,展耀偷偷瞪白羽瞳:去送。

白羽瞳:别,还是你去吧。

展耀刚要呲牙,转念一想也是,看白妈妈这千山鸟飞绝的架势,白羽瞳此去怕是要万径人踪灭了,真让他送人,下午挂个鼻青脸肿样开卝会上台讲ppt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得,这种时候还得靠拆弹队长。

出门等电梯时,展耀挽住白妈妈卝的手臂,软声:“阿姨,最近办案子,您和徐叔别总往我们这跑了。”

憋了一上午的火,白妈妈对着展耀从来没像今天这么臭脸:“小耀,案子永远办不完,你就这么糟蹋自己,让我怎么向小君和启天交待?”

自展启天去世,白妈妈从来没主动提及他,这是真生气了。一句话扎得展耀心里又酸又疼不是滋味:“阿姨,这个案子不一样。”

白妈妈哼一声:“每个案子都不一样。”

这个真的不一样,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最后一个案子了,我想尽力不留遗憾。展耀心口酸胀说不出这话,眼看电梯到达,便要陪白妈妈进去。

再怎么生气,白妈妈还是疼孩子,生气也是气他不珍惜身卝体。见展耀眉眼间无法掩饰的疲倦,软卝绵绵的讨好也透着中气不足,白妈妈叹一口气心软卝了:“别送了,回去歇会儿。中午吃那么少,胃还是难受?”

“徐叔开的药有点刺卝激,没什么事,您别担心。”

“还是不够刺卝激,”白妈妈皮笑肉不笑,“下午几点上班?”

“……不上了。”

展耀陪着笑脸顺手捞一把队友,半真不假依着白妈妈抱怨:“您不知道,羽瞳上午到警卝局把我好一通训,说我今天再敢溜出门半步,他就撤我的职把我拷床卝上关禁卝闭。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出息了啊,算这臭小子还有点用。白妈妈故作惊讶:“他还敢拿组长压你呢?”

“就是,凶死了他……”

“该。”

展耀:“……”

白妈妈这才阴转多云,绷不住露卝出笑模样:“行了,少跟我这卖乖。下午在家好好休息,再让我知道你瞎胡闹……”

“放心,绝不让您知道。”

“嗯?”

“我是说您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

展耀虚抱了她一把,顺手将人推进电梯:“对了,阿姨,等手头案子结了,跟您说件事。”

“什么事?”

“小事,案子结了再说。”电梯将合拢,展耀眨眼笑笑,挥手:“您路上慢点,到家发个消息。”


趁展耀携老祖卝宗退场,白羽瞳关上卝门长舒一口气:“江湖救急,多谢。”

欧阳春和杜隼早明白了,一顿饭吃下来,顺带观赏白妈妈明褒暗损收拾白羽瞳,俩人憋笑憋得很是辛苦。这会儿警报解除,欧阳春去洗手间,杜隼一屁卝股坐下瘫沙发上:“老白,就你这受气小媳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嫁人展耀家了。”

白羽瞳心说是就好了,要是展耀他卝妈妈还在,谁是小媳妇还不一定呢。唉,想小君阿姨。

“行了,饭也吃了,戏也看了,散吧,回见。”白羽瞳拎起门口的外套扔杜隼头上,这就要卸磨赶驴。

“哎——白羽瞳你怎么回事,没听阿姨说让我俩在家睡午觉吗?没听清现在打电卝话问问?救命之恩看你小气样,就睡你个沙发又不是睡你家……”

猫。

杜隼临死明智刹车闭嘴,就着白羽瞳扔来的外套当被子,踢了拖鞋,四仰八叉枕着手臂躺倒沙发:“啊——别说,沙发你俩谁选的,真舒服。”

“脚!谁让你上去的!”

白羽瞳的洁癖要炸,正过来薅鸟腿呢,展耀开门回来了。杜隼忙坐正,佯装穿外套要走,打眼瞅见从厕所出来的欧阳春:“走了欧阳,同是天涯苦命人,干活去咯——”

展耀挂好钥匙,坐在门口换鞋凳上:“睡会儿再走吧,书房有床。”

杜隼也是个不卝要卝脸顺坡下的主,听这话脱外套又躺回去,故意朝白羽瞳挤眼睛:“那倒不用,沙发就挺好。”

没看见白羽瞳的呲牙挥拳,展耀换好鞋回头扫一眼长条沙发上略蜷着腿的杜隼:“委屈你了啊,我带欧阳去书房,羽瞳你给杜隼拿床毯子。”

白羽瞳咬牙:“不用,他不冷。”

杜隼点点头:“不用,我坚强。”

欧阳春没好意思乐,跟着展耀来书房。关了门见展耀要忙活铺床的事,欧阳春给他拦了:“别忙了,我随便一躺,帮我找根充电线就行。你快回去休息,眼睛里血丝那么重,昨晚没睡好吧?”

展耀看过他手卝机型号,蹲书架下边拉开抽屉翻找,开口先咳了几声:“我还行,羽瞳没怎么睡。一会儿让他躺会儿,你们该走就走,下午局里见。嗯……找到了,稍微有点短,你……”

啪——

欧阳春正把床笠掀开折在一边,听一声清脆的陶瓷碎裂声,紧跟着撒了一地金属似的哗啦作响。欧阳春忙回身,正见展耀倚着书架,低头将眉心压在扶住书架的手背上,佝偻的身形有些踉跄,他身前碎了一地瓷片,以及大大小小一大堆硬币。

“怎么了——”

欧阳春赶两步一把撑住展耀手臂:“你别吓我,不舒服?”

展耀蹲下找完东西起来急了,餐后本就供血不足,眼前晕了一下,摸索扶架子的时候看不清楚,好像把什么给带掉了。展耀用卝力闭了闭眼睛,明灭的视野渐渐恢复清明,只来得及与欧阳春说句“小心地卝下”,就听书房门被人急急推开。

“怎么回事?”

白羽瞳快步进来心里咯噔一下,扶展耀迈过一地狼藉,仔细观察他脸色:“头晕了?”

那一下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是真没事了。展耀指指书架:“拿点东西,不小心把阳阳的储钱罐摔了。”

杜隼跟在白羽瞳身后,见状,拐个弯去阳台拎扫把来:“让让,我跟欧阳收拾,你俩该干嘛干嘛去。”

白羽瞳不放心,硬按着展耀在书房床边坐片刻,他也下手帮忙捡地上的硬币。杜隼先将溅在远处的碎瓷片子扫拢,眼尖看见一片不一样的白色,弯腰捡起来问道:“你俩谁的U盘?给你们放哪?”

什么U盘?

白羽瞳接过来一看,不是家里的,便问欧阳春:“你的?”

欧阳春摇头。

家里养了只洁癖小白鼠,地面亮堂得苍蝇站上去都劈叉,怎么可能随地扔U盘?几个人同时反应过来,齐齐看向被杜隼扫成堆的破片——

U盘是阳阳储钱罐里的!

白羽瞳捏着U盘豁然站起身,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杜隼,你好好检卝查一下还有什么东西!”

欧阳春和杜隼将书房地面拉网式排查,确认剩下的除了瓷片就是硬币,而白羽瞳将U盘插卝进电脑,发现需要密码,便摸出手卝机:“展耀,我去找蒋玲破卝解U盘,有结果叫你。”

坐在床边的展耀也看到屏幕上的锁定弹窗:“一起吧,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蒋玲脖子上还套着午睡的U型枕,叼支柠檬糖提神,噼里啪啦敲了一阵键盘,眉头慢慢皱起来:“白sir,他用的是双锁加密模式,不好破。”

白羽瞳看不懂她屏幕上的乱码,索性不看了,抱臂靠在办公桌沿:“能破吗?”

“能,就是时间长,”蒋玲想了想:“三个多小时吧。”

“……”

站旁边的马韩扭脸就走,王韶赵富也摇摇头散去——我听你在这不说人话还不如去给头儿整资料。

察觉空气异样,蒋玲茫然抬头推了推酒瓶底子:“要不我努努力争取俩小时……”

“别。”白羽瞳果断道,“没那么急,别累着你。”

他家组长净喜欢催人,什么时候还嫌她快了?

蒋玲午睡惊醒光顾着续技术弦了,人文社科那根还没跟上,拿不准白羽瞳这是关心她还是损她:“白sir,你别扣我奖金,我……”

咬咬牙还能再快点。

展耀在稍远处问洛阳事呢,听不下去了:“蒋玲,白sir夸你呢,干活吧。”又招呼白羽瞳过来:“羽瞳,你跟包sir申请一下,通报会晚点开,U盘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白羽瞳扫一眼手表:“嗯,过半小时我上去一趟。”他拉把椅子坐下,揉卝揉洛阳脑袋,话是问展耀的:“怎么样,阳阳知道吗?”

展耀闭了闭眼睛摇头。

洛阳说,爸爸只告诉他家里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不管去哪都要带着。而洛文牺牲后,洛阳一直有暗夜的人帮衬,从没有需要打开储钱罐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有U盘,洛文也没有给他留下关于密码之类的线索。

没帮上什么忙,洛阳有些失落,小声说:“对不起。”

白羽瞳捏卝捏他的脸:“怎么总爱道歉啊?故意做坏事,或者明知道什么不说才需要道歉,本来就不知道有什么错?”

拿到重要线索即将解卝开谜团,白羽瞳隐隐兴卝奋,心情也好,安抚了洛阳,又叮嘱白驰:“下午开卝会你不用去了,看好阳阳别离开SCI,即使在警卝局也要当心,明白吗?”

这就算挑明了内部怀疑,白驰当然听得懂,郑重点头:“我明白。白sir,那今卝晚我还带阳阳住警卝局吗?”

“今卝晚……”

白羽瞳沉吟,望向面露倦色的展耀,对方向他略一摇头,白羽瞳暗叹一声:“今卝晚你回家去吧,以后阳阳交给我们。特殊时期,上下班注意安全,尽量让赵祯送你。”

王韶赵富在稍远处头对头整资料贴ppt,闻言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韶:我说什么来着小白驰跟他家大卝法卝师早住一起了你快给钱!

赵富:给你卝妈个头我也是这么说的你少讹人!

白驰余光看见那俩朝他挤眼睛,让白羽瞳的关心闹了个大红脸,借照顾洛阳的名义带着孩子溜了。

白羽瞳盯着小表弟落慌逃跑的背影嗤笑一声,摇摇头,扭脸见展耀靠进椅子里沉沉地闭着眼睛,白羽瞳握住他搭在腿上的手——还好,温度微冷但不算冰,也没有太多汗意。

“展耀?困成这样别熬了,去我屋睡会儿。”

餐后本就爱犯困,最近身卝体虚经不得累,展耀是真困得一根手指也不愿意动了。

“就在这……”展耀呢喃着抬手指了指蒋玲方向:“一会儿叫我……”

白羽瞳眼尖,从展耀空荡荡的雪白袖口里窥到一抹赤色,忙接住他坠下的左手,小心挽起外套,解卝开衬衣袖扣,便见包扎手腕的纱布洇了一片干涸的暗红血迹。

拆开纱布,撕卝裂的留置针卝孔周围皮下大片瘀血暗青色,苍白的腕子上浮现出紫红五指抓痕,好在出卝血早就止住了,纱布上是先前的残血。白羽瞳从法卝医室翻出公孙哲备的药箱,轻手轻脚帮展耀重新上药包扎,末了将外套仔细搭在他身上。

碍于组员都在,白羽瞳只摸了摸展耀的睡颜,拇指在他眉梢略一停顿,便离去了。

跑程序的间隙,蒋玲抓紧去趟厕所,回来正看见这一幕。白羽瞳听到急促脚步声,偏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蒋玲猛刹车,点点头蹑手蹑脚回工位,连向来如爆豆的敲键盘声都收敛不少。

坐定,蒋玲盯着滚动的黑白代码眼神发直,他家心有猛虎叱咤风云的大组长,私底下这么温柔吗?刚才白sir看展博士的眼神,让蒋玲想起图西案在商洛家里那晚,她家组长接到她家副组长来电的一瞬间,掉在她手背上的那颗温热水滴。

完蛋了,蒋玲绝望地闭上眼睛:忽然好想谈恋爱,谁来跟我谈个恋爱啊!


虽说有展耀这个名义副组长、实质上比正组长还正的顶头上司托底,但蒋玲可不敢拿生命(奖金)开玩笑,午后1点多拿到U盘,不到4点她就解卝开了密码。

“别急,先做个备份。”

白羽瞳打眼一扫,U盘里的文件足有上百GB。尤其其中一个文件夹,打开来是1⑨8个以三段数字命名的文件夹——

“这个——”白羽瞳顺着规律的数字找到洛天和洛阳身上的编号,指给蒋玲:“还有这个,打开看看。”

鼠标指针刚落在标有“2-09-13”的文件夹上,屏幕忽然出现警告弹窗,写有一串数字代码。

“糟了!”

蒋玲大叫一声,把大伙吓一跳,趴一边的王韶脸都白了:“我靠!这玩意不会带自毁程序的吧,看一遍就删?!”

“……啊?”蒋玲点开提示弹窗,翻看满屏乱码似的代码,“不是啊,这是我设置的警报……”

白羽瞳白他俩一眼:“别一惊一乍的。蒋玲,怎么回事?”

蒋玲俯身把U盘从主机上拔下来,递给白羽瞳:“白sir,这个原始U盘自带监控系统,如果有人复制里面的数据,它会给主机报警,我设置的程序爬取了它发送的警报——喏,就是这个。”

白羽瞳抱臂捏着那片U盘打量:“可以查到它把警报发到哪了吗?”

“理论上可以,实际上不行。”

蒋玲最大化警报窗口,用鼠标点指其中几行代码,嘴里念叨着什么“虚拟服卝务器”“动态秘钥”“多节点跳转”之类的术语,听得在场活人头都大了。

白羽瞳适时打断蒋氏魔咒:“你的意思,伦纳德现在已经知道他的数据被人复制了,但我们查不到他在哪,对吗?”

蒋玲点头。

展耀心生不祥:“那另一端呢,伦纳德知道是谁复制的吗?”

蒋玲点头,又拨浪鼓似的摇头:“理论上,只能追溯到警卝局大楼IP,有警卝局防火墙保护,伦纳德查不到是我们……”

她越说越没底气,在万众瞩目的压力中艰难道:“我知道了,没差别……那……白sir,备份还做吗?”

王韶等人面面相觑,从对方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死灰色,活像伦纳德和毒蛇下一秒就会顺着网线爬进警卝局大开杀戒一样。

怕倒是不至于,只是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被动局面太憋屈了。

将组员们的神色看在眼中,白羽瞳果断道:“做。就用这张原始U盘,先照着联调组每人一份复制出来。”

“……啊?”

“啊什么啊?哪句没听懂?”

“不是白sir,那伦纳德不就……”

展耀适时插卝进话来:“既然伦纳德能收到警报,收一份和收一百份有区别吗?”

王韶“啪”一拍桌子:“对啊,没区别!”

白羽瞳脸色不善,抓根笔隔空砸他脑袋上。展耀让冷不丁一声巨响震得心脏漏跳一拍,不动声色喘出一口气,贴心地率先盖灭白组长的火头:“当然有区别。”

“……”大概一下子砸开窍了,王韶恍然大悟:“让伦纳德放松警惕,以为我们根本没有发现警报?”

“还有一种解释,警卝察明知道对方有所察觉,故意挑衅。”展耀一本正经,眼睛里却含卝着促狭:“正常人会选择相信哪一种?”

“哎!”

白羽瞳抓卝住转椅靠背,将“大逆不道”的自家副组长正面转向自己,俯身与之贴近:“请展博士把话说清楚,骂谁不正常呢?”

展耀扬下巴一歪头,笑眼明亮:“想多了吧,我们白sir英明神武,怎么会‘不正常’?”

一票组员听得一头黑卝线,明智埋头各忙各的,无暇也没那作死闲心,去掺和俩神仙的日常明撕暗秀。

白羽瞳“嘁”一声直起身来,表面佯怒,心里得意——还得是自家养的猫,能跟他对上心弦,他还真就是故意恶心伦纳德一把。

伦纳德此人行踪隐秘,抓他谈何容易?单一份数据丢失,伦纳德就命毒蛇追到暗夜痛下杀手,如果让他看到警卝局已经大面积复制了他的犯罪证据,说不定能激怒伦纳德,逼他动一动。

动,才有失误乃至暴卝露的可能。这一招看似白羽瞳意气用事,却是被动局面下最有效的翻盘路子。即使没有成功逼出伦纳德,能让他迁怒大胡子也好,有利于今卝晚诱捕毒蛇的计划实施。

“行了,马韩,把U盘里有关洛天和洛阳的信息筛出来,捡重点汇总。王韶赵富,把12.19的证据……”

“等等——”

提起12.19医院人质案,展耀眼睛一亮,中午白羽瞳来找他时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忽然有了眉目。

听洛阳描述,U盘显然是洛文放进储钱罐的,而有机会拿到第一手实验室数据的人,目前只有……

“白驰,方亚舟的照片给我。”

展耀招手示意洛阳过来,将白驰递来的照片举在洛阳眼前:“阳阳,你仔细想一想,这个人你见过吗?在暗夜,或者……”

“哦,是他,我认识——”

洛阳兴卝奋道:“我在暗夜端盘子的时候见过他,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酒吧喝到打烊,一个人喝,谁也不理。爸爸发现了他,就陪他喝酒,慢慢的他就只和爸爸说话。”

“然后呢?”展耀引导他,“上个月爸爸出事卝前,你见过他吗?”

提起去世的洛文,洛阳脸上露卝出明显的伤感,情绪也低落:“爸爸出事卝前一天,他来暗夜找过爸爸。第二天晚上,他又来找爸爸……他从来没有接连两天来酒吧,爸爸和他一起出门就遇上了坏人,很多坏人,爸爸让我快跑去找警卝察……然后爸爸就……我再也没见过他来酒吧。”

听洛阳这么讲,在场众人茅塞顿开,王韶刚拍了下大卝腿要称赞展耀的敏锐,让赵富一脚踢腿肚子上——闭嘴别打岔,展博士还没问完呢。

展耀抽纸巾轻拭洛阳犯潮的眼睛,温哑嗓音里满是从容的坚定:“很快就可以找到杀卝害爸爸的凶手,为爸爸报仇了,阳阳应该高兴才对。”

“真的吗?”

洛阳揉卝揉眼睛,被展耀的温柔目光感染,情绪似乎好一些:“我说的这些……有用吗?”

“非常有用,阳阳太棒了。”

展耀点点头鼓励他。

“你再回忆一下,平时储钱罐是谁在用,爸爸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要好好保存它?”

“平时客人有小费给我,我都会放进去,爸爸偶尔也用……爸爸出事的前一天晚上,陪这个人在酒吧喝完酒,下班回来塞了几个硬币进去,说我们家所有的钱都在里面了,要我保管好它。”

对上了。

展耀揽抱着靠在自己腿侧的洛阳,长舒一口气:“阳阳,你知道爸爸是什么人吗?”

洛阳不明白展耀在说什么:“爸爸是爸爸。”

展耀一笑:“当然。我的意思是,爸爸和在座的叔叔阿姨一样,是警卝察。储钱罐里有很重要的证据,多亏你听爸爸的话保护好它,警卝察才能抓到杀卝人凶手。陈捷阿姨,维勇叔叔,还有很多很多人……是你替他们报仇了,包括叔叔牺牲了的朋友,叔叔替他们谢谢你。”

以洛阳的认知,他并不能理解爸爸藏在储钱罐里的金属片是怎样为陈捷和维勇报仇的,不过相比这个,洛阳更在意展耀的第一句话。

他眼含泪光问展耀:“爸爸是……警卝察?是和叔叔一样好的警卝察吗?”

展耀揉卝揉他的发心:“比叔叔还要好。”

话音未落,洛阳扑进展耀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再忍不住号啕大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爸爸不是烂人……爸爸是好人,特别好……特别好的好人……”

这孩子突然的情绪释放令在场心酸不已。展耀倾身低头,吻洛阳前额的软发,便将下颌停在那里轻蹭,抱着人轻拍洛阳因抽噎起伏的背:“对啊,爸爸是好人,阳阳是对的……”

洛文遇卝害前曾让洛阳去找警卝察,而在洛阳最恐卝慌无助时,警卝察却骂他是老鼠的儿子,骂他们死了活该——无论那晚确实有任务需要调配警力,还是重案组搞的鬼,这两个巡逻警的玩忽职守对洛阳的伤害,远比展耀想象的深。

等抓卝住毒蛇和伦纳德,该让杜隼好好查查当晚在暗夜附近当班的巡卝警了。


展耀将平静下来的洛阳安顿给白驰,王韶终于有机会直抒胸臆:“展博士真神了!哎展博士,你怎么知道数据是方亚州偷出来给洛文的?”

赵富拍他脑瓜:“你傻啊,不是方亚州还能是谁?难不成洛文自己潜入实验室偷的?他要知道实验室在哪不直接告诉上级了,还用兜这么大圈子?”

“不愧当年的‘金牌卧底’,不过还有一点……”

话说多了又有点咳嗽,展耀喝几口水压了压。

热水下肚,却感觉中午白羽瞳来找他那会儿,胃里的不舒服劲又起来了,展耀握着水杯搭在上腹又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方亚州良心未泯帮洛天他们逃离实验室,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用炸卝弹劫持医生呢?你们还记得吗,案发后防爆组检卝查方亚州的炸卝弹背心,发现他用的雷卝管根本不能成功引爆,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他外行失误了。”

“所以……他故意的?”蒋玲正在收拾开卝会用的电脑,闻言疑惑问道。

“对,有一个细节你们不了解,”展耀说,“方亚州当时非常紧张,谈判时反复强调不要杀他,这是一个亡命徒该有的状态吗?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洛文牺牲那晚,伦纳德本想连方亚州一起除掉。而方亚州知道泄密的事败露难逃一死,不如铤而走险引起警方注意,等到他被抓进警卝局,再将伦纳德的恶卝行供出来,他才有可能活命。”

可惜,如果当时拉住了跳楼的方亚州,这个案子在欧阳春到来前就已经真卝相大白了,暗夜的陈捷和维勇也不会被连累丢卝了命。

王韶抓抓头发:“那……那吹哨的人还查吗?”

“不用了,那天早晨方亚州的精神极端不稳定,无论意外还是有人刻意引导,都说得通,等抓到毒蛇一切会水落石出。”

听展耀说到抓毒蛇,白羽瞳看一眼手表,站起来一扫衣襟总结陈词:“好了,快五点了,先收拾东西上去开卝会。”

一众应声散开,白羽瞳去而复返,从办公室摸了小包的苏打饼干给展耀,一反刚才的利落,絮叨起来没完了:“先垫垫……怎么脸色这样?要不跟包sir请个假,你回家去吧?啧,多嚼几下再咽,回头消化不好再胃疼……”

胃里正烧得空落落难受,展耀慢吞吞撕卝开饼干啃了两口,就手向白羽瞳眼前一递。

“……干嘛?”

“要不白sir嚼好了喂我吧。”

“……”

白sir磨一顿牙干瞪眼没辙,一低头叼了那啃半片的饼干入口,扭脸就走。我都没嫌你个臭猫不省心,你还有脸嫌我烦,良心呢?


指挥中心会卝议室位于警卝局大楼顶层,原定下午3卝点的通报会,因SCI意外收获新线索推迟到5点。白羽瞳他们进门时,包括重案组在内的各组警员基本都到了。

蒋玲挑前排靠窗的位置插上电脑,将新接的开水打开盖凉着,便全神贯注敲键盘,冷不防脑后响起个男声——

“玲姐,我们头儿让我找你……诶?”

蒋玲一个激灵转身,手上没注意正碰水杯子上。她惊呼一声去抓歪倒的开水杯,有一双手先她一步稳稳捞住,大半杯开水海盗船似的晃晃荡荡,看着惊险却没洒出来一滴。

蒋玲惊魂未定回头,正对上身侧一枚诚挚歉笑:“哎呀对不起,吓着你了,没烫着吧?”

这人顺手把差点打翻的水杯盖好,放回原地,待蒋玲摇摇头,他再开口时露卝出俏皮的虎牙尖:“IO廖锋,玲姐喊我小廖就行,杜sir让我问问U盘复制件做好了吗?”

等人拿到U盘道谢走了,看了个全程的马韩咋舌:“杜sir从哪挖的小帅哥,身手不错啊……哎?小玲子,回卝回神?”

“……啊?”

蒋玲忙捋两把刘海,将视线从廖锋背影撕下来贴黑白屏幕上——怎么回事?忽然感觉代码们没那么亲切了……

马韩趴她肩膀神秘兮兮笑:“看上了?姐姐帮你打听打听?”

蒋玲已经恢复常态,甩肩膀把马韩抖下去,朝着眼前的笔电一抬下巴,严肃道:“我亲爱的在呢,别胡说。”


八卦暂且不提。

临开卝会前,各组组长们凑一起先聊几句,半途展耀出去接了个电卝话,回来时脸色有些异样,收拾东西准备走。

“羽瞳,老卝师找我有点事,一会儿包sir到了帮我请个假。”

几个组长都在,闻言停下谈话看向展耀。

在场只有白羽瞳听得懂展耀所说的“老卝师”是谁,心说曲向青不是在101呢,他能找你什么事?碍于101疗养院一案性质特殊,当着这么多人,白羽瞳不好直白问他,可也正是101对于展耀的特殊性,白羽瞳不得不多上一层心:“跟岛上有关系?”

展耀当然明白白羽瞳的言外之意。自从在赵爵那里得知101的真卝相,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好在有曲氏父子接手为101海岛的病人做治疗,展耀也确实没心力去多问多想。

“应该不是,老卝师说过不会再拿岛上的事找我。不过听老卝师情绪不太对,我还是去看看吧。”

展耀隐隐不安,老卝师向来沉稳,连当年师卝母急病过世都是忍痛从容安排后事,他从没听过电卝话里那样急躁的曲向青。

“约在哪?我送你。”

“大环山码头。你算了吧,来回两个小时,等你回来会都开完了。”

展耀穿好大衣拎起手包,向几位同卝僚歉笑:“不好意思啊,俞sir,杜sir,你们辛苦,我早退一下。”

“哎等等——”

让刚才的数据警报搞得心慌,白羽瞳盯着展耀的离去背影总觉得不踏实,快步跟上,拢他肩头:“我陪你去打个车,不差这一会儿。”


案情通报会即将开始,会卝议室外,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有一条关键词为“大环山码头”的信息,顺着无线电波发送给一个网络号码。

发信人盯着手卝机界面,咬牙又添一条:【最后一次,以后各不相干】

良久,没有等来回卝复。他捏紧手卝机,将消息记录删除,调整表情抹去额头汗水,推门与洗手间的同事微笑打招呼,一同返回会场。


-tbc-


【下节预告】

展耀心口急痛梗得说不出话,用卝力锤几下才猛地呛出几声剧咳。心肺里撕卝裂似的一阵痛得钻心,荧亮的手卝机屏幕登时溅上几点鲜血,与原本的血污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对不起……”

展耀哑然回答。

“……我打错了,对不起。”

急救电卝话应声而断,展耀茫然抬头,迎上两枚黑卝洞卝洞的枪口。


评论(187)

热度(366)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