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小号_一张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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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洁癖癌晚期,没得救那种

【瞳耀】留白(32)


 ↑↑↑【预警】【预警】↑↑↑


*好吧我被说服了,今天是黄道吉日(嘴硬心软真是要命啊

*预警,打雷了,准备收衣服了同志们

*剧情内容看不明白的话指路复习 第19集及以后几集

 

**********


一切渐入正轨。

白羽瞳休完病假归队,展耀这边白天有白磬堂和白妈妈以及两个护工轮番照顾——

医院的VIP病房让白家姐弟直接搞成私人订制套房。先是添了饮水机、微波炉、冰箱等一应家电,所有床上用品一天一换新,等到展耀能自由走动,当晚白磬堂指挥大小丁抬来了按摩浴缸。

……除了谢谢,他还能说什么?

不怪大伙担心,展耀也觉得这次生病格外伤元气。从ICU出来至今大半个月了,心肌炎感染倒是不严重,可是肺炎和胃溃疡的症状时而反复,好不利索。每餐过后必会疼上一阵子,夜里时不时低烧咳嗽,休息不好的话第二天一整天都恹恹的没精神。

“你这样确定能出院?我怎么觉得夏老头不靠谱呢……”

“哎,那是我主治大夫,白羽瞳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回头让夏医生听见倒霉的是我好吧,我这条命可是握人家手上呢。”

白羽瞳撇撇嘴,打个呵欠钻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早餐仍是白妈妈亲自送来的,展耀本想劝她不必这么辛苦,可是知道说也白说还显得矫情——说什么都不如多吃点尽心养好病,才真对得起老人一片心意。

连日警局、医院两点一线,尤其夜里展耀翻个身、咳两声白羽瞳都恨不能爬起来看看,熬到现在铁打的人也该累了,何况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枪伤——

“哎,今晚你回家睡吧……”

白羽瞳叼着虾饺含混:“怎么?”

一抬眼,展耀注意到他眼窝下不太明显的暗青,说不心疼是假的:“今天再做几个检查,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出院了。你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总不能让我出院住宾馆吧?”

“哦,我叫娟姨找个家政。”白羽瞳风卷残云吃完,就要去洗手准备上班。

“我不喜欢外人碰我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展耀叫住他,“再说,咱们这工作性质,请人可以,至少你要看着点吧。”

将近年关,上头例行巡查,领导们自然忘不了最近出尽风头的SCI。展耀不在,就算应付差事也要有人去做。吃完早饭,白羽瞳跟自家妈妈交待两句便急匆匆赶去警局了。遵照夏医生医嘱,白妈妈陪展耀跑上跑下做完检查已经将近中午,回来病房门口正碰见个捧着花束脚步踟躇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黑白礼服,袖箍黑纱。她将大捧百合递向展耀,低头咬着唇不敢看他的眼睛:“老师,对不起。祝您早日康复,我……”

经历这么多事,早日那个活泼爱笑的姑娘悄然淡去,此时的靳佳显得憔悴又局促。展耀没有接她的花,而是径自打开房门:“进来吧。”

“……可以吗?”姑娘眼睛一亮,她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敢来看看展耀的,本也没抱着能被温柔对待的心思。

“为什么不可以,你急着走吗?”

靳佳忙不迭摇头,小心翼翼跟在两人身后走进病房,不忘回身关好门。折腾一上午有点累了,展耀接过白妈妈递来的温水,润了发痒的喉咙,才问道:“靳佳,最近有没有人打扰你?”

靳佳远远站在门口,小幅度摇头。看这姑娘似乎有话要讲,白妈妈自觉说去买饭便离开了。展耀捧杯子披了件厚外套坐在沙发上,干咳几声示意靳佳过来。本就清瘦的脸颊微微凹陷了,浅粉的唇上泛着一层发干的灰白,展耀在温暖的室内仍是畏冷似的尽量缩着手脚,厚实的外衣一裹,更衬得人瘦削单薄。

出事这么久了,他的身体迟迟恢复不过来。靳佳坐定鼻子一酸,小声重复“对不起”,展耀从茶几抽屉翻出抽纸递给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多说话。

自锦苑绑架到商洛被捕,再到塔伯落网又出逃,商洛身死,疾风骤雨突至,一夕家破人亡——展耀静静坐在痛哭失声的靳佳身旁,明白这姑娘并不完全是为他,更多的是借机发泄压抑太久的情绪。

等到靳佳渐渐平复,一杯温水放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你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哭的吧?”

见她欲言又止,眼神躲闪不敢对视,在往常展耀可能会耐心引导,只是今天实在有点累了:“靳佳,锦苑画像上的人,你见过他对吗?是他让你来找我。”

先前赵爵画像上所谓的“指纹”,全是展耀瞎编骗商洛的。实际上锦苑干净得非常刻意,除了商洛的指纹、脚印和皮屑,其他一概没有——而明显案子是冯杰一手策划实施的,商洛只是被嫁祸而已。展耀记得被冯杰绑架时,冯杰曾说过面具和画像不是他放进去的,锦苑门窗没有暴力痕迹,除了靳佳展耀想不出别的人——总不能是赵爵亲自做的吧?那个人应该还没这么闲。

靳佳被针扎了似的一抖,下意识点头,又忙摇头:“是他。但我去听您的课是真的喜欢……喜欢这门课。”

“锦苑的监控不到位,目前也没找到目击证人。这一切都是冯杰做的,结案报告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你。”没有纠结她的措辞,展耀偏头望向无措的姑娘,语音柔和不狠戾,但话锋尖锐得很:“靳佳,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恨你相依为命的父亲?”

一言既出,靳佳捏着纸杯弯腰捂住脸,浑身的颤抖愈演愈烈。

不好的猜测恐怕要变为现实了,展耀在心里叹口气:“他病了,有些行为不是他能控制的。”

“嗯……”靳佳闷出一声呜咽,渐渐克制住身体的颤抖:“我爸有时候……会认错人,可能我和我妈长得太像了……他很爱我妈,在他心里一直没办法接受妈妈的离去。其实以前也没什么,但是上个月……我爸他喝醉了,他把我当成……”

展耀心里一沉,果然是最坏的情况。

“我爸酒醒后好像全忘了,可是我很怕,怕他什么时候再……如果不是赵老师,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只想逃开他,我没想害死他……赵老师说把那些放进去,他就能暂时离开我。如果我知道会连累老师你,我……”

“不是你的错。”待靳佳情绪稍稳,展耀敏锐捕捉到一个信息点:“你说的商洛喝醉酒,是上个月几号?”

他没有安慰她或者剖析这件事,就好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故而已。展耀的态度反而安抚了靳佳慌张又自卑的内心,让她潜意识里也认为没什么大不了。

先前她曾不止一次认真考虑过自杀,可如今直白地讲出来,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上个月……3号。”

上个月3号,正是那个“骚扰”靳佳的男生自杀的日子。但时隔太久,案件第一经手也不是SCI,他的死究竟是不是商洛所为很难查证了。

难,也要查。这个巧合太过“巧合”了。

“你知道商洛为什么会失控吗?有没有征兆或者突发事件?”

靳佳努力回想,迷茫地摇头:“我只记得……他喝了很多酒,他已经很久没醉过了……”

看来这姑娘并不知道那个男生的死讯。也好,没必要再让她背负一份不属于她的歉疚了。搁置了太久的困惑解开,展耀在心里梳理案件脉络,他想他理解靳佳面对自己时怪异的举动了。

正此时,病房门敲响,值班护士说夏医生叫家属去一下。靳佳见状要走,展耀也没阻拦,临了放轻嗓音叫她——

“其实,那个男生是被冤枉的。他很优秀,靳佳,你眼光不错。”

展耀第一次主动将手虚搭在靳佳肩头,不出意外察觉到她的紧绷。靳佳吓了一跳似的想躲,却被牢牢握住,她抬起头便与展耀四目相对。

“喜欢谁不是你的错。你很干净,不脏。”

感受到手下的骨骼肌肉渐渐松弛,展耀放开她轻拍一下:“但你要知道,你确实做了错事。名片上有我在心理室的办公地址,想聊天随时可以来找我。”

 

从夏医生办公室回来,推开病房门展耀明显愣了一下。

“爸?”

正打算与白妈妈一起出门找人的展启天,见展耀终于回来,脸上登时阴沉:“你跑到哪去了?手机也不带。”

展启天是担心。先前的绑架事件于他也是不小的阴影。

“我……有点闷,出去走走。”

本来勉强摆出的笑脸被展启天一呛,顿时枯萎。白妈妈看展耀脸色不好暗里轻踢了一脚展启天的鞋跟,招呼展耀:“饿了吧小耀?快洗手吃饭。启天也没吃呢吧?”

妻子早逝,展启天就展耀这一个儿子,不可能不宝贝。只是他认为男孩子不能惯着,从小对展耀从严要求——有白家老朋友两口子,尤其白妈妈对展耀简直无原则溺爱,再没有他这个严父就怕展耀长歪了。可是,等到孩子长大,展启天再想亲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入手,父子俩的关系说融洽绝不算融洽,说矛盾吧,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就像展耀曾向白羽瞳开玩笑说的,他和他爸,不熟。

大概这场病真的惹展启天心疼了,被嫂子一提醒,展启天神色明显柔和下来:“小耀,出门至少带上电话,你说你万一出点什么事……刚才把你阿姨吓坏了知道吗?”

展耀从善如流点头,小声:“知道了爸,我以后注意。”

刚才在医生办公室,夏医生的那番话沉沉压在心里,坠得展耀整个人疲惫不堪。面对热情的白阿姨和难得温情的父亲,展耀坐在小桌边神思有些恍惚——

他的心被极端的两种情绪撕裂开来。一边深陷暖水漩涡,柔软舒适得令人无从逃开;另一边如坠冰窟,慌乱和绝望的严寒撕咬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心里有事,展耀尽量不在长辈面前表现出异样,奈何胃口实在不好,硬塞了几筷子不一会儿胃里就一阵一阵刺痛。他不敢再逞强,缓下夹菜的频率,陪两人聊了几句却觉胃疼得越来越狠,脸上渐渐冒出细汗,说话也有些无力了。

白妈妈首先察觉异样,展耀知道瞒不过,推说可能刚才出门着凉了。说话时小口喘着气扶住桌沿,胃里针扎似的已经疼得直不起腰。展启天一句“你说你……”才出口,注意到儿子嘴唇都白了,立时收声。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突然……”白妈妈绕过来抚着他背心,急得就让展启天去找医生。

“没事……”

窝着上身单手卡在胸腹里,重压下似乎疼得轻一点,展耀喘口气撑着力气想站起来:“阿姨,你们吃吧,我躺一会儿……”

“启天!”

展启天环过展耀后背把人架起来,这才察觉怀里的儿子瘦得厉害,到病床短短几步路走得不堪重负,一挨到床沿便蜷缩倒进去。注意到展耀抓着被角的手直发抖,展启天碰了碰,冰凉,他紧张道:“哪难受?很冷吗小耀?”

展耀费力地摇头,煞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不冷,就是胃疼……”

出口断断续续的气音,话音未落闭眼喘了一口狠狠咬住下唇,眼见眉心都蹙紧了。白妈妈摁了床头的呼叫铃便从柜子里找药,展启天不知所措地包裹住展耀发抖的手,心疼得眼睛泛红。

他知道展耀这次病得挺严重,但还从未亲眼见过儿子难受成这样——展耀的意识好像有点不清楚,挨上热源也分不清是什么便紧紧攥住,汗涔涔的手背上绷得青筋毕现。展启天只觉得病中的儿子抓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把抓进心里,攥得死死的连气也要喘不过来。

第一次,展启天第一次这样想,他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从小到大,尤其是妻子过世后,展耀好像从未向他这个父亲撒过娇,也不愿将痛苦和脆弱暴露给他。他将儿子培养成了有担当的男人,这才想起来反思,是不是忘了教给他家人的意义,忘了教会他分辨何时该卸下隐忍。

现在教,还来得及吗?

 

用过药,剧烈的疼痛渐渐退潮,忍痛耗费了太多体力,展耀从眩晕中缓和很久才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抱在怀中。

怀抱的紧绷身体逐渐放松,展启天在心里舒口气,摒弃了一贯严厉的口吻:“好点吗小耀?”察觉到儿子的躲闪,他暗叹一声环抱得更紧:“别动,休息一会儿,等不难受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多久没有亲近到这个距离了?展耀努力从脑海中搜寻,却没有找到哪怕一小块记忆碎片。展耀以为自己会抗拒,会陌生或者不适应——但是,没有。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他们是亲人,天生注定密不可分,是无论走到哪里、分开多久,一回头就能看到彼此的骨肉血亲。

“爸……”

“嗯?”

展启天应声低头,正对上儿子泛红的水色眼睛。

“怎么了?”

展耀从没有机会细看父亲脸上的岁月痕迹。在展耀的印象里,这个强大而严厉的长者与其说是亲人,更像是一个时刻鞭策着他的音符,或者屹立于他的人生之路上不倒的丰碑——

可他不是符号和石碑。

他的父亲是人,是人都会老的。

“爸,我妈走这么久了,你没想过找个伴吗?”

好像从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展启天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关心一下寡居老人……”展耀眯着眼安心地靠进他的臂弯,粉白的嘴角微微扬起。他接过白妈妈递来的水:“阿姨,这事就拜托你了,帮我爸物色一下,要年轻漂亮的。”

难得见父子俩这么和谐,白妈妈也是高兴:“你这孩子净给我出难题,谁能比你妈妈好看?再说,又有谁受得了你爸那脾气?”

展耀颇以为然:“那倒是。”

“臭小子——”

他这个儿子从没当面开过玩笑,展启天愣了片刻才笑骂道:“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

有一瞬间酸软得一塌糊涂,只想不管不顾,将内心的煎熬痛苦一股脑倾泻出来。他开始贪恋温暖而富有力量的怀抱,贪恋父亲难得的柔和目光,贪恋这个并不完美却令人无法割舍的世界。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展耀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tbc-


【下节预告】


展耀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只不过眼圈泛红,难得的脆弱和强撑的坚强交织在同一张苍白清朗的脸上,看得人揪心。

“之前导师发过邀请,他有个项目希望我能过去帮忙。如果身体条件允许,我想应下来,项目周期不短,提前跟您道个别。”

项目周期挺长的,我可能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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